有感于罗京老师的突然离世……
 
得知罗京老师离世的消息,是在和朋友吃饭的饭桌上,收到一位很亲密朋友的短信:罗京的离世、公交车的灾难,让我再一次感知生命的脆弱、命运之多难,活着倒真成了短暂的旅行,而我们的理想、追求以及价值真就显得那么奢侈了。他才48岁,和你一样的病,却没有你的好运气,你要好好珍惜自己,想想自己生命的延长是多么难能可贵。我很难过生命的多厄,为罗京可惜,此刻,我也更懂得了陈丹青所说的话:早上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活着真好!共勉,并以此纪念罗京……

 

    读着短信,我惊呆了,这一个月来,因为一直忙于剪辑郭林新气功的教学片,根本没有时间看新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是询问一起吃饭的朋友,可巧,他们也都没有看当天的电视节目,当最终证实以后,一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了,大家的心立刻变得无比沉重起来,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我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和罗京老师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他是著名主持人、播音员,而我是他的一名观众,用时髦的话来说是他的“粉丝”,我非常欣赏和喜欢他的主持风格以及人品。自从去年得知罗老师患了和我一样的淋巴癌时,我更是时刻关注着有关他病情的报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罗京老师得病应该是在2008年的9月份,截止他2009年6月5日7:05分去世,也不过是短短的10个月时间而已,而对于淋巴癌来说,如果不是到了非常非常的晚期,10个月的时间是不足以置人于死地的。

 

    于是,我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原因致使这位**喜欢的播音员、我们“国脸”的生命这么快就结束了呢?是他的心理有问题、压力大,不堪重负?是他的病事先没有一点征兆,检查出来已是很晚期了没法办?是他治疗方案不对头,使用的药物和设备不先进?还是我们都不知道的什么原因,让他自己抱定了必死的信念,一定要离开他热爱的岗位和事业、离开这个世界?

 

    在心里,我打了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又一个一个地排除掉,还是怎么都想不通,以至于到最后,竟觉得自己没为罗京老师出点什么力,很难过地责备起自己来。

 

    几次有为罗京老师的突然离去写点什么的冲动,想说的话太多,但一下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罗京老师已经离开我们了,英年早逝,再说什么也没意义,我也不想打扰他的在天之灵。可是,经过几天的沉淀,我又有了想写东西的冲动,想写写这件事带给我的思考是什么,给了我什么样的反思,想和癌症病友们——无论是正在治疗的还是康复中的说说心里话。

 

    因为我和罗京老师是一样的病,因此,对于治疗这种病的一般方法和手段,以及淋巴癌对生命的威胁程度,我了解的相对多一些,所以,在这里我谈谈我的看法,但仅仅是一家之言。

 

    我们可以假设罗京老师的离世是因为这样几种情况:第一,因为工作很忙,又不了解癌症的一般知识,从而忽视了身体发出的警示信号,比如说淋巴瘤经常表现的皮肤瘙痒,比如说癌症常见的低烧、乏力等等现象,延误了时间,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期了,而且,他的病是这种病当中恶性度最高的,现代医学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应对,假如是这样的话,那倒是罗老师命中注定难逃这一劫的,谁都没有办法,大家虽然心疼,但也无话可说。

 

    第二,我们可以这样假设:罗京老师的病情很重,但放化疗还有作用,还不至于这么快就离我们而去,只是一边治疗他一边还要考虑着工作,考虑着今后,考虑着他所有放心不下的事情,思虑过重,同时,他心里对癌症又存有极大的恐惧,整日提心吊胆,造成自身免疫不断下降和放化疗效果的不佳,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但这个假设在我看来是不成立的,记得前一段时间报纸报道罗老师在北京肿瘤医院住院治疗的情况,他很乐观,对人非常随和和友好,对治疗好自己的病非常有信心,还积极准备着治疗完毕要重返他喜爱的播音岗位,因此我说,一个具有爱心,乐观豁达的人,自己吓死自己是不可能的。

 

    第三,我们可以再假设:他的病属于中晚期,但是,因为他是一个名人,各方面条件都非常好,医学专家、教授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救他,运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全力以赴地治疗他的疾病,治疗太用心而早早送走了罗老师。

    因为前提是假设,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不加以评论,但不客气地说,在癌症的治疗上,没有以人为本,而是以瘤为本过度治疗致人于死亡的事件是常常发生的。

 

    第四,我这样设想,这也是我反复想过的一点:假如罗京老师是一个普通人,或者就是一个穷人,他根本就没有钱,也没有能力去看病、治病,没有办法改变得癌这个事实,但是能拿得起来放得下,生死面前淡定从容,乐观向上,积极挖掘自己的生命潜能,有多大能力就治疗多少,努力寻找抗癌的方法,就像北京抗癌乐园里国内外成千上万的癌症病友一样,相互支持和鼓励,积极寻求有效的方法和手段,努力拼搏,顽强抗争,如果这样,他倒不一定这么早就匆匆离开我们。

    我肯定!

 

    一开始,我怎么都想不出听到罗京老师离世的消息后,为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热泪盈眶,分析到这里,我倒是找出了原因——我为罗京老师的英年早逝而可惜、而心疼的同时,更感慨癌症病人在治疗上没有自我选择权和缺乏自主能力以及自我拼搏意识而感到悲哀。

 

    直到现在,好多医学专家还是把所有被“判处”了死刑却又奇迹般活下来的癌症病人说成是“特例”,在一部分专家眼里,这样的“个例”是不足以说明问题的,那只不过是病人的幸运而已。而群体抗癌、综合治疗,还有中国的癌症病人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起就开始创建的各类癌症康复组织的作用,以及他们顽强拼搏、乐观向上的精神和所有他们运用来抗癌的手段,都被看做是游击队和土八路,在临床上没有什么真正的价值,这样,不就割裂了癌症治疗和病人自身努力之间的联系,不就忽视了病人自身的主观能动作用吗?

    新中国的建立,不也是靠着游击战和土八路们奋斗出来的吗?!

 

    这里,我们需要搞明白的是谁是癌症治疗的主体这样一个问题。我个人认为:癌症治疗的主体不是医生和冰冷的技术设备,而是病人本身。假如一个癌症病人,他的一切条件,包括医疗条件都非常好,医生也非常的认真和努力,但是癌症病人本身却一味地依靠和等待,悲观绝望,恐惧不安,甚至惶惶不可终日,虽有求生的欲望,自己不去努力,也没有任何办法,我想,如果是这样,再好的医生、再好的条件也救不了他的命。

 

    但如果医生不仅只是治疗,而是把病人自身的努力也看做治疗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鼓励病人积极抗争,让病人积极寻求医学治疗以外的其他积极方法和手段并加以肯定,效果一定会比单纯的生物医学模式的治疗更好。因为他把治疗上以医生为主体的单纯的生物医学模式变成了医生和患者为主体并且加上了心理的、社会的、科学锻炼和饮食养生的复合式的癌症治疗与康复模式。

 

    也就是说,医生知道该怎么做,病人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干了,调动了医生和病人共同的积极因素。

 

    我想,这也应该是现代医学所要探索和所提倡的吧!

    任何疾病的治疗都应该把治疗的努力和患者自身的努力结合起来才对,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才有可能让一个个现代医学束手无策的难题有可靠的答案和奇迹出现。

 

    因此我要说:癌症治疗的主体是病人而不是医生。

 

    这只是我个人从事癌症康复多年来的一个期望或者说想法而已,不一定全面,只是讨论。

 

    而就我们所见到过的癌症病人,尤其是刚刚得癌,不知道怎么办的病人和家属,却往往一味地依靠医生的治疗,病人一得病,就去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先进的设备和最新的药物,一切都要最好的。有的害怕病人受刺激,心理承受不了,还瞒着病人,不让病人知道病情,把钱交给医院,把命交给医生,一味地依赖和等待,自己该干什么却不知道。稍微好一点的,治疗中精神乐观豁达,但仅仅是乐观还是不够的,病人更需要具体的方法和手段,这些方法和手段是他自己能够亲自实践的,并且还要有点生命的智慧才行,这样,无论对于病人的心理还是身体的康复都是有效的。

 

    被著名作家柯岩称为“抗癌明星”的中国民间群体抗癌的领路人高文彬有一段抗癌名言:抗癌是一场立体战争,对待癌症,战略上要藐视,战术上要重视,得不偿失的仗不能打,两败俱伤的仗不能打,与癌症同归于尽的仗更不能打,我们抗癌的目的是为了保存自己,消灭癌症。在与癌的战斗中,我们既要当好战斗员,又要当好司令员,指挥“三军”联合作战,这“三军”就是西医、中医和气功锻炼等一切积极手段。

 

    我想,假若一开始就明白这些道理,罗京老师的结局一定不会是这样,即使注定是一场必败的战斗,也绝不会这样快就结束,至少他会很骄傲地说:我很自豪我的一生,尤其是得病以后的日子,我时时刻刻感受到的是温暖、是力量、是鼓舞,医生努力了,自己也努力了,我问心无愧。

 

    可是,生活中可以有假设吗?生命可以有假设吗?生活中什么都可能有,就是没有假设。

    写到这里,我无语凝噎……

 

    我并没有埋怨和责备医生在罗京老师的治疗环节中有什么失误,更不是责备罗老师自己不努力,我完全不了解罗京老师的一切情况,包括他的治疗和自身情况,我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而且,我本身就是一名淋巴癌患者,当时医生的判决就是“最多两个月”,我的CT片子都被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影像科做成了幻灯用于教学,但是,我并没有只活两个月,如今我已经走过了八年,而且越来越好。我也深知癌症对生命威胁的严重性和可怕,它可以让一个好好的活人,一夜之间变成死人,而且事先都不会给你任何征兆和心理准备。

 

    我没有责备任何人的意思,只是难过,只是希望病友们都能想办法并且有办法活下来,希望罗京老师的悲剧不再重演,希望时光可以倒流,我们可以试一试。

 

    如果真的能够从头开始的话,我真想试一试,用几十年来所有成功走出生命绝境的癌症患者亲身实践和总结出来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癌症治疗和康复模式来试一试,我不能保证罗京老师这样优秀的人能活下来,但我保证结果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如果我们把癌症患者自身的努力再加上社会的(我这里单指癌症患者间群体力量的支持与鼓励,以及所有有用的方法和经验的交流,包括郭林气功锻炼)和现代医学的治疗有机结合起来,也许会比单纯的生物医学模式的治疗要好得多、要理想得多。

    不是也许要好得多,是一定要好得多!

 

    逝者已矣,为了让逝者安息,我不想打扰罗老师,但最后,我想对正在治疗和康复中的癌症病友们说几句话。

 

    第一,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癌症绝不是伤风感冒,它时刻威胁着我们的生命,因此,我们每分每秒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和小心。但是,光警惕和小心还不行,还要学习有关知识和掌握科学方法,包括心理的、综合治疗的、郭林气功的、饮食和养生的。我们不是医生,但是,我们必须要努力学习,去了解和掌握自己所患疾病的一般常识和治疗方法以及注意事项,应该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和能做什么,不能单纯地依靠医生,而自己却无所事事。

 

    第二,明白了上面的道理,我们就应该坚定不移地坚持下去,不要犹犹豫豫,左右摇摆,猜测怀疑,因为我们没有时间去犹豫和和动摇。一旦了解好了,研究好了,搞明白了,我们就要坚定树立信心、决心和恒心,做好打持久战的长期心理准备,坚持下去,直到最后一刻。

 

    第三,要充分了解及合理运用中华民族传统的中医文化、气功文化、饮食文化和养生文化,注意心理调节,正视现实,丢掉恐惧和悲哀,好好琢磨和研究自己的治疗和康复之路,要有不打胜仗决不收兵的豪迈气势,这样下去,我们一定可以活得长一点、活得快乐一点、活得质量好一点!至少,我们可以活得快乐一点,问心无愧一点,能够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所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让逝者安息,为生者祝福。

   谨以此文悼念罗京老师并与大家共勉。

                                         写于2009年6月8日凌晨

                                              文/生命绿洲